铜锣湾的鸽子

窗外的楼顶,有几只鸽子悠闲地走过。

一个月来梦的合记:
3.22我已经有了一个女朋友,微胖、高、白,要谈婚论嫁了。可是她却告诉我她不要我了。她曾经告诉我父亲她的家庭情况和个人爱好,却遭到了我父亲的嘲笑。我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可是无可挽回……一个瘦女孩和一家人在火车上,要去杭州。我也就准备去杭州,武汉已过了。这是黑夜的旅行,可是她告诉我她是要去日本,在杭州不做停留。我这才想到,我没有订杭州的酒店……”

周三:“我在列车上,同车的有一个日本国王。他给我讲述了他怎么在抗日战争中隐藏了下来,装成中国人。老Liu也在这列火车上,我有些怕他。他上车后在我身上扎过几针,我不知道有什么古怪。我觉得他要来找我,我慌忙奔向其他的车厢,想把自己锁在某间厕所里。最后跑到了列车头后面紧接着的一节车厢,可厕所门却只能开着锁不住。他嘻嘻哈哈的还是找到我了,把我的手机抢过去看。对我说,我变坏了,变得和他有了太大的区别。他想治疗我……

3.27我和我爸爸在深圳,要去参观一座博物馆。问路人怎么走,说是离这儿很远。我本来是准备骑自行车去的(也许租个公共自行车),但现在也仍准备骑自行车去。

3.31我飘荡在异乡,那是一个安徽的小城。我准备从水路回武汉,游览沿江的一些城市。票已经买好,可是后来我发现没有计划好,便去退票。可是拿出票来,却发现是剪掉了一角的。那不是我自己的票,是宇哥(大学同学)的。

4.3 我回武汉了。下车的地点我以为是水果湖那儿,其实不是。街对面是红房子。我走下了台阶,发现原来是龟山。我原来在长江大桥桥头……我和一个女孩儿假扮夫妻。他父亲有些精神问题,说话说不清楚。周末硬要拉着我们游览长江大桥。后来我接到一个电话,我告诉对方,我的假岳父是个疯子,可还是降电话给了假岳父。后来我要离开了,却舍不得那个女孩,和她抱在一起……

4.11 我们遭到了一只麻雀的进攻。在阳台装了铝合金窗户,但有个缺口,我就从这缺口向下丟一包包的屎。不过它还是扑上来,我梦里把它摔下去,它直线下降了一会儿,到了很低的地方,又慢慢飞起来。我觉得有点悲伤。

4.18 一碗鳝鱼汤。(我称之为鳝鱼,因为像鳝鱼,可是是蓝色的,身下靠近头部的位置还有块状的器官)我发现,里面有一条是会动的。我去跟人说,请人来看,可它又不动了。但是看到汤水一涨一落,似乎是它在呼吸。那人就是不信它是活的。我拿筷子一搅下去,浓浓的血便扩散在汤中……

4.21 我把一根绳子抛在给电车供电的电线上,一辆电车经过,被缠住了。警察跑了过来,给我靠上了。我被带到警局,可却像是寻常人家的住宅。一个小姑娘问我……

2016年3月15日,找人

“一个胖女孩,为了学习一种制作电子游戏《死或生》的办法,失了踪。她,一个瘦女孩,去找胖女孩。瘦女孩跳过大山,后来直接跳了下去,向山下的楼群。期初我还能听到她的喊声:死或生!死或生!带着那种广西大山里的强调。我也学着喊:死或生!可她消失了,没有回音。我想她是不是摔下去了。我跑到大山的边缘,往下看,其实并不是悬崖,而是很大很大的一级级阶梯,却是连绵不断的下去。我跳了下去,到了谷底的城市。我好像撞见胖女孩了,但仔细看,又不是她……后来瘦女孩返回了,她说她发现了秘诀,也就是配制宝剑的秘诀,说我们可以……我说,只是你可以。我感到她的勃勃野心,转头走了。”

“我在一个外国的课堂上。学习毛利语初级,可是没有课本。我也不敢向周围的同学借课本,本来是想找他们借来复印的,可我像是多余的,与他们格格不入。老师发现了,质问我为什么没有课本……”

上周五晚:听见外婆说梦话:莫买人家的东西咧。原来她梦见有人卖给大姨婆假首饰。

上周日:“远处来了一群黑帮分子,为首的是一对兄弟,其中一人瘦高个子。我拿起狙击枪,朝他放了好几枪。可他居然只是受伤。他终于走到了我面前把我踩在地上,反复踢打……我要复仇。我偷袭了他,用手指抠破他的脸,把他的骨头挤碎。我不知我拿来这么大的力量……我逃走了,回到家,问妈妈借车。她告诉我她的小车前几天被偷了。买了一辆新的,停靠在图书馆旁边的某个斜坡上……”

“我们几个人踏上了逃亡之旅,躲避穷凶极恶的恶势力的追杀。我复杂保卫国王的王冠,我把它溶解在一瓶化学药剂里,带在身上。走过了很多路,连跑带跳,现在跑在一座桥上。下面是大操场,正在举行校运动会。我看着前面几个人直接从桥上跳了下去,我原本不敢,可跳下去,自己的身子却轻飘飘的落地……”

周一:我对外婆说了我尿床的事,她很平静。这点上她与我妈妈是完全不同的。

“我在一艘大船上,想着怎么逃跑。一般是放一个小艇。现在水面上满是浮游生物,小艇也不好放了。我惊讶的发现大船本来已靠近岸边。这么说,我可以直接跳下去,坐校车回学校了……我遇见了Jia Heng,他问我有空去上海玩儿么?我有些犹豫,但还是说我有空……”

2016年3月11日,历史课

“一个外国女老师,胖胖的,来给我们上课,讲的却是中国历史。她讲秦始皇的时候,中国的都城有多少万人人口。多少万shi(石)?下面的同学们纠正,是多少万dan……”

“我花了100多块就买了一辆小自行车,记得几年以前买最差的也要300多块呢。还不赖,骑着过长江大桥,发现挺好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点阻碍,被一条小狗缠住了。回到家,发现家门开着,妈妈呢?她躲在厨房里……”

梦快醒的时候梦见我初中的同桌Huang Shijie。她到了我门口,我与她谈论我在另一个梦里认识的女孩。她说,那女孩也很一般。(我对这个梦的记忆实在模糊)

周三:早上梦见晚仙了。我暗中调查了她家的地址,偷偷摸了去,把她给XX了,从后面……

外婆说前些时peng奶奶(她同事)打电话来。她说再不和peng来往了,以前的仇都记起来了。peng原来给我妈介绍对象,可后来又把那个对象说给了会计的女儿,外婆感觉自己是被耍了。几年以前我记得外婆还老惦记着要给peng的孙女的孩子打毛衣……

几天前外婆突然说,我知道你想干嘛,你想当作家。我慌忙着否认了。今天早上又跟我说,你大伯那边的亲戚有在报社工作的。我说再说吧。

周四:“我到一个游泳池游泳。走进女更衣室,想满足一下窥视的欲望。空无一人,突然看见我童年时代的伙伴在里面。他的身躯变得肥硕得惊人,全是膘子肉。他掏出硕大无比的阳具,开始手淫。我一阵恶心。沿着迷宫一般的更衣室走道向外走,我发现它与户外竟然直接相通,连个门也没有……”

外婆说小舅小时候要Huang Jianzhong(黑皮,算是小舅童年玩伴)趴在地上骑马马,Jianzhong也就听命。说Jianzhong的母亲结婚七个月时就生了他,恐怕不是她丈夫的种。走乡下亲戚都不怎么受欢迎。她丈夫死了以后运回了湖南……说外公以前被送去农场改造,特别卖力。结果人家画了他的像贴在墙上作为表彰,一个矮个子男人挑泥巴。

2016年3月8日,尿床之后

上周四晚上到外婆家睡,结果就尿床了。我好像梦见我是一个台湾的宗教人物,神父啊什么的,发表反华言论,然后就突然想尿……也没惊动谁,继续睡在湿被窝里。早上起来还是有点湿,上面有一点类似咖啡色的痕迹,不知会不会被发现?我小时候经常尿床,一直尿到20多岁,不过也已经有很多年没尿了。以前尿床总被我妈讥笑,尿床了把她喊醒,直接睡到她热被窝里。然后她对我的杰作进行处理。其实这有什么好笑,这是病,是遗尿症……

周六:外婆跟我谈起我爸爸。说本来我爸爸轻易不叫她“妈”,因为本来也只比她小十几岁。生了我,把他给喜到了,叫护士把我抱给“妈”看——这才把外婆叫作“妈”。他说,我不是不喜欢姑娘啊,只是儿子好养。(明显是借口,我爸是非常封建的。)说我爸很喜欢孩子,块头又大(我怎么没觉得他块头大),一只胳膊夹起diandian,带出去玩。

原来前面提到的禁止她看戏的那个五叔和后来被枪毙的五叔是一个人。他的个小老婆有个有点,手松,买着水果零食什么的堆在家里,随便吃。他在药店里做了一段时间,外婆小时候长疮,他拿高级药来一擦就好了。不过后来被店里给辞退了……

周日:“我到一个小女孩我侄女家里做客,她的一个闺蜜也来玩,红色的衣服不怎么起眼。后来堂嫂告诉我,她家里有多少亿的身家,要我向她学习……我去买什么东西,付钱的时候想把那些零分子凑一起付了,却发现它们凝结成一串铁条了。给了收银的,他说不收,却不把铁条还给我。我去找警察,警察有些尴尬,却还是出动了,其实也就两毛钱的事……”

“一大群人在一起游泳。好像一些政要什么的,包括卫生部长陈竺都出现了。我只有蛙泳的时候觉得顺利,一采取爬泳的姿势,都划不动水。我坚持着游了50米再返回——好像我是头一个这么做的,感到有些得意。上岸了,却找不到我的衣服在哪里……”

昨天唆使外婆去了公证处,回来时候拉着外婆走在街上。她涕泪淋漓,向我要纸。我给她后说,其实也可以直接揩在衣服上。她说:你怎么还快活得起来呀!

2016年3月3日,又是孤独的一天

“我在报纸上读到了玩仙自杀的消息。我不是很确定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女老师,再往下读,列出了她写的几篇文章的名字,我确信是她了。文中说她生前受到了父亲的虐待……”

“我在一间闹哄哄的教室,一个陌生的阿姨把我领了出去。我们站在漫天灰尘的大路上,她与我谈论理想与现实的问题。我说,确实,并不是所有人都遵从最初的理想,有的人习惯于后来所做的事,也能成功。不过我并不想那样……”

周二晨:“我要去一个地方考研究生,好像是浙江。我提前一个月去试一下环境,定了酒店去住两晚。酒店里全是水渍。回来后决定提前两个星期再去住在那儿,这回不住酒店了,住帐篷……”

周三晨:“我去火车站接我的父亲,但心里挂念着我买的股票。我仿佛看到我坐在火车上,与人讨论股票的涨跌,别人告诉我,还会继续大跌。我找不到是哪个月台了,也许载着我父亲的那辆车已经开走,也许他根本没有来过。从一辆火车上下来我的小舅、前小舅妈,我只得去接他们,很是失望。”

“我碰到Tina姐姐,她说羡慕邻人的婆婆。我问是否她自己的婆婆对她不好?她说是的。我告诉她,要反抗……”

有一回(好几年咯)我在武大散步,碰到两个女生要我当导游。她们刚高考完,要去山东大学,路过,正好来武大玩一玩。我便带着她们转了一圈,还被拉着在老武大图书馆旁合了个影。我说,武大现在实在是没落了,还不如山大呢。听闻她们是广西人,母语是平话,便像她们请教。其中一人说了一句话,我一个字也不懂。她们说包含了一种树的名字。我终于悟出了其中两个字是“芒果”——芒果树……

2016年2月28日,障碍赛跑

“我在学校,沿着教学楼伸出的走道往前跑。到了尽头,是一间房子。我试图打开门,继续往前,打不开。一老者来,原来门是可以打开的。那边是山泉的声音。他去打水、洗东西……

举办了一场比赛,要求三分钟跑一个来回。跑一段距离后,要进入一间房子。门口是一排宽宽的架子,我需要手脚并用上去,再从另一面下来——头朝下的,手握住架子上的杆子。然后进入房子——其实是一条长廊。有扮作鬼的人窜出来干扰。跑到那一边,已经花了两分多钟了。我只得狼狈的又跑了回去……”

醒了。但是这几天睡汉口,一醒来就觉得特别乏,难道是夏天提前到来?今天醒后又沉沉睡去,继续似梦非梦。梦中我像是在写日记:在恍惚中,我与小he讨论,他问我,为何我读初中高中时能天然的得到老师的喜欢?我又和他谈起一些钢琴家、艺人那什么的,他们在房子前的架子上风流快活……前几天我还梦见我妈妈监督我读书,遭到我反抗。以及我和姑爹争论关于股票的问题。

上回同学聚会,小he说比他上次见我的时候又瘦了。可我却一时记不起“上次”是哪一次了。其实后来我记起来,就是小he硕士毕业那会儿。他请我吃了一次饭,中午,在工学部体育馆附近那个食堂。有几个菜,包括番茄炒鸡蛋。晚上本来又有饭局,大zhao什么的去了,我看人多,也就不想去……

周三晚上,我躺在外婆家的床上,听见门的响声。结果是大表哥。他深根半夜跑过来睡觉,本来要和我睡一张床,最后作罢,要大舅妈给他铺了那张活动床。第二天起来,我看到外婆在那里哭个不停。然后就听到表哥在那自言自语。他还有事,早上要去汉口,下午又回武昌。我不知他到底要面见什么重要人物……虽然春节回来他说自己完全没钱了,连饭都没有吃的了。不过他出门还是会打的……

外婆老说自己最造业,有一回我问那你周围的人命怎么样?她说都不怎么样。有一个和外婆一起出来的:本来嫁给了一个旅店老板,享了几年福。他比她大着十几岁,有一个孩子。那时她穿着上好的旗袍,带着各式珠宝。后来解放了遭殃了。那老板也死了,她没有改嫁,说是因为有那个孩子,就不改嫁了。可那个孩子后来也死了……

上回去姑姑家的时候,姑姑告诉我那个房管Xiongnan说我像三十几岁的人。不知他怎么想的……

2016年2月24日,雾霾世界

“有人推荐给我一款软件,说是要注册,你在网上留下邮箱和个人信息什么的才能下载。我去下载了一个,原来是一款新的破网软件。不过那人却跟小he(我大学同学)说。他来询问我……”

这几天外婆的话明显少了。我发现,其实我与她连续相处的最佳时间是一个星期左右,再往后就会趋于平淡。我在过去的所有时刻,都无法把我的心思纯正的用于她的身上。即使我陪她去医院,我心里竟然还是惦记着,我的股票涨了还是跌了?有一回陪她去医院没有看盘,一下就亏了接近10%,我后来还向姑姑抱怨。其实即便看了,也没法保证不亏。也许,我要施展法力,真的需要一个帮手。但更可能的是我根本没有法力,只是我的精神胜利法。

她家里专门留了一间房。我的床,顶头就是窗户。她用毯子制作了一副帘子,晚上便拉起来,挡风。上面挂着一些钩子,钩在隔板上——隔板上是储藏杂物的空间。每回我晚上不把帘子拉起,第二天一早起来,帘子却是拉好的,可见这是外婆夜里的工作。昨儿我自己拉好了,虽然不严实,早上起来,却发现帘子没有动过。我居然一阵惊喜。

昨天早晨外婆慌着喊Hu家家来打牌。Hu家家之前给了外婆几百块,外婆老是挂在心上。昨儿来,她趁Hu家家走开的时候偷偷塞在她包里了。她说Hu家家再来不来也无所谓了。

武大的yuxi舅舅来过,我出去了没碰见。上回来,我送他出去,一直走到武大。我告诉他说我智商下降,意志力也不行。他说工作就是解决这一切问题的良方,哪怕一个修车的,在动手的时候也在动脑筋。我们在武大大门那儿大声谈了好久。结果一个路人盯着我们看。我纳闷儿这是怎么回事儿?yuxi舅舅说,不是我们有问题……

有一回我在外婆家的厨房(阳台改的)窗框边缘发现一只蝴蝶在飞。可是却不是蝴蝶,而只是一片飘着的布袋……

2016年2月20日,无麻将时间

“在这个梦中我是个反派人物。我手上有一种‘战争机器’——一种神奇的法宝。反抗军领袖追着我打,我们好像在小学操场上玩‘老鹰捉小鸡’一般。依稀出现了几个人物,有些演员似乎来自《冰与火之歌》,有一个竟然与可怜的席恩·葛雷乔伊是同一人扮演……我看到两个通体雪白的裸体白种女人,躺卧在一个载具中。她们像是公主,可是并非出身高贵。”

昨天外婆说病得更重了,痒得钻心。睡的时候睡不着,醒来了一冻反而觉得好些。本来带她去看病,结果今天上午才去。省直的外科只有一个医生。她不愿意去看,说他水平不高,说要等另一个人。我很不耐烦,与她吵起来了,她说我懂个屁。实际上没有其他医生来,今天只他值班。后来还是给他看了,原来是肛门周围长了湿疹。我去拿药的时候,医保卡密码错。原来大舅写给我的6….1是654321的意思,我却不知,还以为是611111,结果回去问了才重拿了药。我是不是太蠢了?

外婆说,她现在很多事情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些仇和恨。昨天就跟我说,商店里原来有个人看不起她,那人给了个什么东西给chensheng,外婆拿个苹果还她,她说苹果谁还缺呀。结果后来外婆腿摔了住院,她要来看望,外婆不许。外婆觉得那人太娇气,而且她爱人虽然是个团级干部,但是是打仗打出来的,没什么知识……

今天Hu家家不来打牌了,外婆认为是她昨天输钱输多了,会有些时不来的。她说Hu家家有个门面,每月拿3000多的租金,而且好多年前就有70万。虽然富却把钱看得太重了。我说您对Hu家家既然这大意见怎么不当她面讲,你当面讲我就佩服!她说我有啥意见啊,我讲了她岂不气死了啊?不跟你讲,不跟你讲,你也是个爱乱讲的(哈哈哈哈……)她说大舅比以前更爱打牌了,以前还不怎么打。

昨天对我说chensheng以前的事儿。他谈了不知道多少个女朋友。有一回谈着一个,想我外婆要了钱,说是要去宜昌找工作。其实不是去找工作,他们满处去玩去了,一直玩到广州。害得那女孩的爹——也是下面的一个什么小官儿——到处找女儿……

昨天说起看病,外婆说不想让男医生检查。以前有一回,她看见个女医生把个快要死的男患者的下体拨来拨去,觉得很丑——就是因此她才没去学护士的。我说那有啥啊,个病人嘛,在医生眼里不分男女(其实我知道这句话未必正确)。

我想到,我妈妈病重的时候,我和人抬起她让她尿尿,见到了她的下体——肥腻腻的,荒芜的——突然心中一阵恶心。当时她身体很重,又像个装满水的气球,散发出一股很大的药味。我妈妈当时是个什么想法呢?她当时老说不让人来看她,不想让人见到她狼狈的样子……据外婆说,我爸喜欢喝肉汤,老是喝了肉汤又不吃肉。我妈舍不得将那些肉泼掉,就独自一个人把那些肉吃掉。现在的猪肉不比往回的优良,吃多了不好。她肠胃的毛病就是这么落下的……

这几天晚上,我常到楚河汉街散步。看到披着白色灯管的高楼大厦,我突然很想一把把它抱住。仿佛它是一块面包,实在渺小。一次,一个孩子冲过来,抱住了我的大腿。这种感觉真好……

2016年2月18日,麻将时间

外婆早晨起来比昨天像是好些了。今天Hu家家(外婆过去的同事)、楼上Xu阿姨约着来打牌。

外婆的母亲,即我的老家家,出生不久就死了娘。她是舅娘养大的,那时候是有钱人家,舅娘心很好。后来老家家就靠织布过活,说是一台织布机就能养活三口人。她日夜织布,眼睛都快瞎了,眼皮也耷拉了下来。之后去诊过,说是用两根长针夹着……我妈妈小时候没东西吃,老家家就给牛尾巴草给她吃。别人问她是什么,好吃不,她说,是you尾巴草,好吃,ci tuo a de……

外婆后来给送给了Fan家。Fan家有个五叔,解放前是当了个局长还是啥的。以前乡下打官司,争地产吧,当时他也参与了,卫护着自己的亲戚。结果解放后就给枪毙了(这事几天前说的)

早上外婆又催我找女朋友。尤其提醒我,我有腋臭需要去做手术。我把她的手拉到我腋下一摸,告知我已在中南医院做过手术。不过我觉得没什么用,真心后悔。做过手术后外婆也仍说我有气味,由此可见。但她说那是因为她不知道,总会好一点儿……又跟我说前小舅妈其实也有,她就做过手术的。

以前Tina姐姐早就告诉我我没有腋臭,最多只需喷点古龙香水就可以了,这个理论实在是对头。小舅舅也说腋臭并不是病,而是进化的遗留,这个理论也实在是科学,我也深深信服。以前我和小tang还在联系的时候,告诉她我有腋臭,她说她没法接受,建议我手术。我答应了,但实际上不愿意。她问我我是不是不愿意呢?我说没有,不过也没有行动。但是,很奇怪的,当我们已经不再联络,甚至我被她从QQ好友中删除后几个月,我却一狠心做了这个手术。

做手术时,后续治疗的药物我都是托医院给保存。我居然成功瞒过所有亲人,可是我为何怕他们知道呢?怕他们嘲笑,追问原因。就只有cheng阿姨知道。这实在是我的错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我这是不孝。右咯吱窝,恰恰因为我在恢复期过于小心,完全没有拉扯,结果肉挤在了一起。因此它散发的气味完全的改变了,变成了一种甜甜的臭味,更加浓郁了。有时我觉得,我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新的气味,虽然它是个错误……

小tang我过去把她叫做小肥妞儿,那是因为她说自己是微胖界的。后来见到她后,我微博上说她像一只小蜂鸟。不过如果现在我来评价,也许会说她像企鹅蛋。那次她和同学一起来我家,我站在她身后,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也许是从她裙子底下浮上来的。虽然我觉得她的香味很是可人,但是,她却基本上没有成为我的性幻想对象,我手淫的时候她的影子也不会投在我脑海中,也没有做过关于她的春梦。当时她说,我们那样太暧昧,虽然她也有点喜欢那种感觉。她说,喜欢的只是想象中的我。

她不理睬我之后,我一时陷入极度的苦闷。我在家里开大音响放着流行歌曲,诸如林宥嘉的《纪念品》或林肯公园的《Numb》,跟着一起唱。本来我基本是不听流行歌曲的。一度我保存着和她的QQ聊天记录,甚至导出为文件存在电子邮箱,可后来我竟然会自己把它们删除。几年之后,我没有再去看她的微博,和她所写的任何文字,虽然那些文字里面不会有我。我以为我会记得,可如今回望,却觉得那是一场嬉笑的喜剧。一切都了无痕迹……

我今天本来打算将外婆架去办公证的,泡了汤。我的思想受制于金钱。外婆把公证的事告知二牌友,我感觉我的邪恶思想曝了光,挺没面子……以前我觉得外婆死掉,乃是莫大的解脱。不过现在我猜她继续活下去,是为了看到不一样的事情。显然不是我的舅舅和姨母,也不是我的那些表哥的演出。只有我才真正具有这个法力……

(写这篇日记电脑强制关机两次,害我全文重写)

2016年2月17日,我的大学

“我回到了理工大的寝室。一个大块头站在当中,我打他他也无法撼动他分毫。后来我把他从窗户中硬是甩了下去。我问同学,几年以前我们想要合办的文学杂志怎样了?我当时说要做它的编辑。答案是那本杂志从来没有办出来。我妈妈来检查我的寝室,我记得其中一张脸属于一个厌恶我的同学。他本来不是我们寝室的……”

昨天中午到外婆家。她重复着一些老故事,尤其讲到小舅,说他小时候多么懂事。到了3岁时候,腿在被褥里向上蹬来蹬去,想起来玩。男的女的都要他喊爸爸,问他几个爸爸,‘三多爸爸’,音还发不清楚,‘多’也许是‘个’的意思……后来越长越大,袄子的咯吱窝那里都被撑破了。商店里的人看着外婆他们都觉得可怜。只有一些工资不如她的,嫉妒他,老责备她怎么喂奶喂那么长时间。她说她除了喂奶,还要端屎端尿……

又提起那个被抓的应城县长,解放军抓了他之后,用扁担还是什么的打,据说屁股都打烂了,可他就是叫也不叫一声。往回的迷信,那种打了不叫的犯人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些受他好处的叫花子去冲法场,被解放军用枪指着,才不敢冲了。刚解放时来查重庆的特务,手电从窗户往里照,但外婆就是不答应。后来外婆和外公分居,他写信来,说很孤单、急得流眼泪,外婆就是犟着不回。

外婆说她一个姨母带她去看戏,往回戏院里的人有很多吃大烟的……一个叔叔吼她:不准去,姑娘伢去看什么戏呀……

我外公的一个幺爷爷,是在福建做大官的。据说他‘犯老婆’,娶了三个老婆都死了,最后一个老婆和他大女儿一般大。死在福建以后,儿子把他装在棺材里,漂洋过海的运回应城。棺材质量好,运回来漆都磨掉了一角,但是漆很厚,故而里面还是完好。下葬要择良辰吉日,算出来是三年后,于是棺材就在他们家门口放了三年……

今天早上起来压断了我眼镜框的两条腿。我把眼镜放在枕头旁边,起来时手肘一撑……外婆跟我抱怨大舅妈的弟弟,他是应城一个什么公安局的小官。说他们做得丑,以前有一回WangJun和ChenSheng都在,结果就单独只把ChenSheng领出去吃东西,而不管WangJun……我又问了外婆床边柜子上贴的那个大头娃娃是不是我,她说是diandian。不过有一张我的照片倒是被她藏在柜子里,胖胖的脸……外婆据说丹毒的病好写了,但是身上痒。我说哪里,她说你是儿子伢不跟你说。我说是不是妇科的问题,她说是的……